良久,她闭上眼,轻声道:“准备个房间,先让将军醒酒。”
不想一进门,她刚将人扶进房间,铺天盖地的吻落下。
几乎让她无法喘息。
两人紧紧相贴,那双粗糙的手顺着宽大衣襟滑入,让梁璎诺忍不住战栗起来。
她自有千百种方法对付一个醉鬼,可她无法拒绝这片刻的温柔。
任朝用力得似乎要将她融入骨血。
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,他呢喃出声:“瑶瑶……”
这一刻,梁璎诺心里的弦,根根断裂——
屋内缠绵悱恻,肌肤相亲爱意升腾。
可梁璎诺的泪却止不住的往下砸。
一滴接着一滴淌过鼻梁,滑落到嘴里,苦涩难言。
而后她偏过头咽下眼泪,轻如吸烟的声音满含委屈:“任朝,你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笨蛋……”
可任朝突然温柔地吻上梁璎诺的脸颊,将她的眼泪吻去。
“别哭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,抚上心口。
“你一哭,我这里疼。”
梁璎诺的心似被铁丝缠住,收缩间都是莫名痛意,让她无法喘息。
是你教的呀,任朝!
疼就哭出来。
我只是太痛了,痛得几乎就要死掉了。
偏这时,任朝覆上她的耳,醉醺醺声音带上笑意。
“别哭了,告诉你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好不好。”
“我今日杀了一个叛徒,一个我恨之入骨的叛徒。”
梁璎诺如水的身体僵硬住,只觉得浑身霎时被凉意覆盖。
转念又想到任朝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,她敛下眼眸。
那个叛徒,便是萧无心千里迢迢带来的人吗?
她自嘲一笑,终究是亏心事做多了,便对某些词格外敏感。
任朝还在呢喃。
“我那么信任他,可他却骗了我,还害死了无辜之人。”
“所以,我亲手杀了他。”
任朝声音低沉沙哑,笑容却哽咽到破碎:“我,亲手杀了我曾经的兄弟。”
梁璎诺感觉有灼烫的泪落入自己颈间。
那泪像是烧红的利刃,一直贯穿到她的心脏。
任朝问:“瑶瑶,你永远不会骗我,对吗?”
梁璎诺呼吸蓦然重了起来,心口钝痛又起。
之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,在这一刻变的无比明晰。
只怕若有朝一日,任朝发现她骗了他,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对她挥刀相向?
她一双盈满水的眸子晦涩难明。
明明两人肌肤相贴,她却觉得这人远得似苍穹遥星。
直到最后,她都没有回答任朝的问题。
深夜,镇远将军府。
梁璎诺将任朝送回到卧房中,却看见任朝眉头拧紧,似是有万千愁绪。
此刻,纵使她心痛如刀绞,还是忍不住抬手抚平他眉心。
偏偏下一刻,任朝猛的睁开眼,死死握住她的手。
他那双眼里满是清明,早就没了醉酒的神态。
“你不是瑶瑶,你是谁!?”
梁璎诺心口一紧,正想着要怎么开口。
嘭——
门口突然传来响动!
梁璎诺抓住机会,强行抽出手隐入黑暗。
任朝正要去追,不想一起身,太阳穴一阵钝痛,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好如梦境一般!
他身形一滞,梁安瑶从推门而入。
“我只是去端醒酒汤的功夫,夫君怎么就起来了?”
任朝按了按太阳穴,迟迟没说话。
梁安瑶尴尬扯了扯嘴角:“纵使是同僚兄弟相邀,夫君也莫要再过饮了……”
任朝抬眸看着梁安瑶,总觉得今日的她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。
梁安瑶敏锐觉察到他的情绪,匆匆放下醒酒汤,便找了个借口离开。
她死死揪紧手指走出院落,看见倚在院墙处的梁璎诺后,一耳光甩过去:“你就非要给我找不痛快是吗?”
梁璎诺被打的脸偏在一边,白皙脸颊迅速肿起。
她抿了抿唇,眉眼敛得淡而温顺:“我听不懂姐姐这话什么意思。”
梁安瑶嗤笑:“莫要以为我没看见任朝身上的痕迹,还巴巴跟着他出门,趁他喝醉爬床,成日惦记姐夫,你要不要脸?”
梁安瑶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语气毋庸置疑:“我已跟父亲和付承打过招呼,他明日会亲自来接你回去。”
“梁璎诺,往后你就和付承过,再不要踏入京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