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招娣把傅鸯打量了好几遍,冷笑,“在市场部三个月,你只签了一个不到十万块的单子。人的精力是有限的,你妆画的那么精致,指甲养的那么长,自然会在工作上偷工减料,你不是花瓶是什么?”...
傅鸯明目张胆的表白,季凛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。
看傅鸯的眼神反而多了几分犀利和寒凉。
又热脸贴了冷屁股!
傅鸯笑容凝在脸上,满肚子的讨好之词忽然断片。
幸好这时谢楚过来,才缓解了她的尴尬。
“总算解决了一个大.麻烦!谢啦,傅鸯。”谢楚坐到傅鸯右侧,伸手把服务生招来,“两位想喝什么,今晚我请客,不醉不归。”
“我只喝啤酒。”季凛淡声道,“谢公子徜徉花丛,被蜜蜂蛰了眼。”
谢楚无奈地干笑,“现在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,只要跟我睡过一次,就幻想能做谢太太,各种损招都能使出来。这次多亏傅鸯挺身相救。”
傅鸯从手包中掏出合同,笑着递向谢楚,“现在就看谢公子的诚意了。”
谢楚看都没看,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上名字。
“把你公司银行卡号发我,我先转十万块定金。明天上午,我会让人带你去别墅看看,先定下装修方案。”
傅鸯忙把公司卡号发给谢楚。
半分钟不到,十万块定金到账。
傅鸯心中一块久悬的石头落地,急忙道谢,“谢公子对房子的装修有什么要求,随时可以告诉我。即便是休息日,我的手机也是24小时开机。”
“这房子就算装好了,我也没时间住。”谢楚晃了晃脖颈,“傅鸯,你觉得怎么顺眼就怎么弄,我相信你的眼光。”
“那可不行!”傅鸯忙说。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投契,浑然忘了对面还有一个季凛。
季凛冷眼看着两人,表情越发阴沉。
“行哥,我昨天才听说你订婚对象是傅鸯的继妹。”谢楚忽然话锋一转,笑着看向一直沉默的季凛,“这个世界可真小。”
“是啊。”季凛回答得不冷不热。
谢楚又问:“你家老太太怎么样了,真到你订婚的时候能不能出院?”
“不太乐观。”季凛昂头喝干手中啤酒。
叶温言,钟睿和周淮礼来了,气氛立马热闹起来。
傅鸯见缝插针,问大家有亲朋好友需要装修房子的。
“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,为什么要这么拼。”叶温言打趣她。
“不拼你养我啊?”傅鸯反唇相讥。
叶温言笑的深沉,眼睛的余光瞥了眼季凛,“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。”
“傅鸯,真要想靠颜值吃饭的时候,先考虑考虑我!”谢楚也开始打诨,“我和你好歹也是双方家人都看好的相亲对象。”
“好啊!”傅鸯笑容明媚,随声附和。
钟睿和周淮礼不如叶温言和谢楚嘴贱,但见傅鸯聊天很放得开,也和傅鸯开起玩笑。
他们的说笑声令季凛心烦,尤其是傅鸯荤素不忌的表情,像根刺儿,不停地戳在他心口。
“我还有事,先行一步。”季凛拿起外套便走。
“行哥喝酒了,等我找个代驾——”
钟睿点开手机,傅鸯已起身,“我还有图纸没画完,顺道送一下季律师吧。”
季凛没有理会傅鸯,疾步走出酒吧,傅鸯紧跟。
叶温言笑得深沉,钟睿和周淮礼察觉到什么,谢楚后知后觉地问,“他俩什么情况?”
“干柴烈火,就这么个情况。”叶温言回。
谢楚长长“哦”了声,“难怪傅鸯就没正儿八经看过我。”
傅鸯惦记着季宅的装修,自然不会放过讨好季凛的机会。
她跟着季凛从步梯走进地下停车场。
季凛找到自己的车坐到副驾驶,扶着额头对傅鸯说了离开酒吧后的第一句话,“你来开。”
傅鸯立马看到了签单的希望,欣然坐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,“你如果不舒服,车窗就别关了。”
季凛没吭声。
他酒量本来就浅,刚才虽喝的是啤酒,但喝太快,有些头昏脑涨。
傅鸯启动车子,把车速稳在四五十码。
傅鸯瞄了季凛几眼,季凛一直闭着眼。
快到君悦府的时候,傅鸯把车停在一家药店门口。
季凛双目微睁,看到傅鸯下车走进药店。
她穿的还是下午的白衬衫黑半裙,黑色高跟鞋把她本就修长的双腿拉出一个好看的弧度,及腰的卷发在背后微微晃动······
他呼吸莫名一紧。
果然,食色性也。
他不是无欲无求的君子,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。
傅鸯很快回来,手中拿了两盒醒酒药,“我买的是口服型的,看你那么难受,不如先来两支?”
季凛盯着醒酒药愣了愣,把目光别向窗外,“吹吹冷风就好了。”
傅鸯早就习惯了被拒,也不恼,把药放到仪表台再次启动引擎。
十分钟后,车子停在季凛的私家车位上。
傅鸯下车等了足足三分钟,季凛还闭着眼没有动静。
傅鸯朝里瞅了眼,发现季凛脸色泛白,一只手正捂着心口下方。
“怎么啦,是不是胃里不舒服?”傅鸯敲了敲车窗。
“你走吧。我缓一缓就好了。”季凛依旧嘴硬,但表情越发痛苦。
“死鸭子嘴硬!”傅鸯小声骂着再度回到车上,开车朝最近的医院驶去。
季凛是被傅鸯搀扶着进的急诊室,医生的诊断结果是——喝酒引起的胃溃疡。
医生的治疗方案是先打点滴,根据恢复情况再决定是否住院。
季凛坚持拿些药回君悦府,傅鸯硬是把他拽进病房,让小护士给他挂了点滴。
傅鸯知道他事儿多,特意加钱要了间单人病房。
外面夜色深浓,季凛闭目躺病床上,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。
傅鸯坐在季凛对面的陪护床上刷着手机。
“傅鸯。”季凛忽然喊出她名字。
她从床上跳下,急切地问:“是不是鼓针了?”
“没有鼓针。外面有护士,你走吧。”
季凛虽然下的是逐客令,傅鸯却听出了以前不曾有的温柔。
折腾到现在,她出钱又出力,季凛还没把老宅的翻修单给她,如果走了岂不是要前功尽弃?
“医生说你今晚要留院观察,我回去也睡不着,不如陪你聊天。”傅鸯坐到陪护床上,拉起被子躺下。
季凛微微侧身,把后背留个傅鸯。
傅鸯想起他在床上的疯狂,暗暗骂了句“道貌岸然”。
“季律师,既然胃不好,以后酒还是少喝吧。”傅鸯开始套近乎。
季凛轻轻“嗯”了句。
傅鸯又道:“你厨房干净得好像没开过火,一日三餐总在外面吃不好。”
季凛照旧“嗯”了声。
“除了‘嗯’你就不会说句别的?”傅鸯咯咯笑着躺到季凛身旁。
季凛想与傅鸯错开些距离,不料傅鸯的上半身已经压到他身上!
“别动,季律师。手腕回血就不好玩了。”傅鸯妆容半褪,脸和季凛也就一寸的距离。
季凛眸光不再躲闪,直勾勾盯着傅鸯,傅鸯眼波流转热烈回应。
熟悉的暧昧在两人炽热的对视中油然而生。
傅鸯感觉季凛喜欢矜持的女人,做好了季凛吻过来的准备,可渐渐发现季凛脸上的情欲在一点点消散。
“下去。”季凛的口气冷硬。
下去?
偏不!
傅鸯一不做二不休,双手捧住季凛的脸就吻!
两人唇齿相遇,季凛没有任何抗拒,傅鸯惊觉季凛的一只手已伸到她半身裙中······
季凛虽然一只手打着点滴,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傅鸯的体验。
傅鸯只觉得和季凛一次比一次上头。
风雨停歇,她笑着从季凛病床上爬起,季凛整个人又冷峻如初。
“口是心非,提上裤子就不认人,不亏是锦城最厉害的金牌律师。”
几分钟前还热情似火,现在摆着个冰山脸装清高,傅鸯不挤兑他几句,心里不舒坦。
季凛面无表情看了眼上面的点滴瓶,“帮我喊一下护士。”
傅鸯抬手摁了墙壁上的呼叫按钮。
很快,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拿着瓶褐色液体推门进来,娴熟地给季凛换上,说完医嘱后磨磨蹭蹭就是不离开。
傅鸯以为药品有问题,忙问:“怎么啦?”
女护士脸颊微红看向季凛,“季律师,我姐是学法的,年后就要毕业了,最大的愿望是考进‘盛行’。我能不能加你微信,好推给我姐。因为我姐有很多问题想咨询你。”
傅鸯冷笑,好拙劣的演技和谎言。
季凛沉声道,“可以让你姐关注‘盛行’的公众号,至于明年什么时候招聘,招聘要求,里面都有。加我.微信完全没必要。”
女护士脸皮薄,在原地愣了会儿红着脸走掉。
傅鸯心里总算找到了平衡点。
原来,在高岭之花这里碰壁的不止她一个。
“季律师还挺招女人稀罕。”傅鸯酸溜溜地夸了句。
季凛却听出几分嘲讽,反口相讥:“不如傅小姐在男人圈里受欢迎。”
傅鸯刚想怼他,立马换了副讨好的嘴脸,“季律师,谢楚那个不靠谱的都把别墅的装修给了我,你家老宅的翻修——”
“说了要货比三家,再等等。”季凛单手调整了下枕头,躺好。
傅鸯气得牙疼却又不敢得罪他,躺到陪护床上,拉起被子就睡。
这时,季凛的手机来电忽然响起。
“我马上过去。”一向沉稳的季凛,此时无比焦灼。
傅鸯转身望去,看到季凛已伸手拔掉针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