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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陈牧家？陆千川偏头看向陆千川，陆千川没作声好啊那我就斗胆帮你掌个眼！得嘞，川哥也去，晚上让我妈给咱们包饺子！陆千川想着反正回周家也没什么事，还不如跟陆千川混呢陈牧的家在一条小胡同里，胡同挺长，里面住着不少人家，都是大杂院，最里面是他家，院子收拾的很干净，还种着香椿树他叫了声妈，陈阿姨从里面迎出来哟，千川来了，陈牧，这小姑娘是谁啊？千川的对象吗？陆千川眼角一抽：陈姨，...
车比较高，他粗粝的大手拉了她一把，才将她拽上去。
“思存，坐好了，路上会颠，要是不舒服，及时告诉我！”
跃进牌货车的视野很高，陆千川开的很稳，别说，坤哥重用他是有道理的，他手握方向盘，专注的样子，一看就很可靠。
就是车窗玻璃坏了一块，一进乡下土道，灰尘就不受控制的往里钻。
陆千川用手捂住鼻子，心想，完了，回家又得洗头了。
这时，陆千川却从口袋里摸出个报纸包着的东西，扔给她：“灰大，你用这个包一下头。”
“这什么啊？”
陆千川打开，入目是一条耀眼的红纱巾。
她惊喜：“哎，这红纱巾……”
“是不是和江曼曼的一模一样？”
陆千川用力的点头，摸着纱巾，再转眸看他，一时竟有些泪目。
这纱巾一看就是新买的。可他能买给谁？
原来，他都记得。
她之前照顾他时，陪他聊天，跟他说的话，原来他都记得。当时她还以为他昏迷着，什么都不知道。
医生说，陪他聊天，帮他按摩，可以刺激他的神经，让他快一点恢复。她记住了，就每天照做。
她做的很认真，从不打折扣。给他读书，聊天，听音乐，听广播，时不时的再来个全身按摩，她给他擦过身，理过发，刮过胡子，就连他的指甲，她都替他剪的干干净净，整整齐齐。
下乡的日子很苦，那时她年纪小，难免会想回城，想家人，想她的同学，朋友。她怕别人觉得她觉悟低，在别人面前不敢说，就把他当成倾诉对象，什么都和他说。
原来，他都记着呢……
陆千川心潮起伏，有种扒光了衣服，挡住脸，站在他面前的感觉。
既羞耻，又动容。
她抚摸着纱巾，把它小心翼翼包在头上，像从前那样打个结。
伸长脖子朝后视镜里看了看，样子有点萌，有点可爱，跟江曼曼戴上它时的明艳照人完全不同。
她转过头，学着江曼曼的样子，冲陆千川挤出抹甜笑：“陆千川，你看我像不像江曼曼？”
谁知，陆千川看着她狼外婆似的造型，却是朗然大笑，还用那只闲着的大手在她额头揉了一下：“小姑娘，又胡闹！”
陆千川扎心了，转过脸去，把地瓜赌气似的往嘴里塞。
哼，看吧！现在就算她亲口对别人说她是江曼曼也不会有人信！
路有点颠簸，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很大，路上时不时有鸡鸭鹅狗出现，为了安全，陆千川紧紧握着方向盘，深眸如炬，开的比之前更专注。
“陆千川，今天我去苏市是为了找江曼曼。”陆千川大声说。
“我也是。”
“可我还是没找到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这个江曼曼，躲我们这么远，她也太没良心了！真被我找到，我非得狠狠打她的屁股！”
这次，陆千川没有附和着她说。
哼，所以打屁股也不舍得吗？
她还不给他打呢！
等到了兴旺村，陆千川已经在颠簸的汽车上睡着了，头上包着红纱巾，身上盖着件陆千川的旧衣服。
车在她家门口停下，她妈迎出来时的大嗓门儿惊醒了陆千川。
李桂香把迷迷瞪瞪的闺女扶下车，把她头上的纱巾撸到脖子上，大手替她抹了把脸上的灰，又把头发替她扒拉整齐：“我的乖乖，进个城咋还变了个模样，这衣服纱巾怪洋气！”
说着，又接过陆千川递过来的大包小裹：“大娘，这是思存的。”
“咋买这么多！哎呀，辛苦你了陆同志。陆同志进家里喝口热水吧。”
“妈，他不渴。”
陆千川有些别扭的拎上东西进了屋，陆千川往前跟了一步，她还没还他纱巾呢。
留下李桂香替女儿圆场：“这孩子，肯定是犯起床气了。”
陆千川倒是脾气好，仍盯着她的背影和那条红纱巾：“没事，大娘，她还小。”
“小啥，都该说婆家了。”
目送陆千川开着车离开，李桂香才回屋。
陆千川先用瓢舀了凉水喝，接着又洗了把脸，擦脸时看到镜子，才发现纱巾没还。
她把纱巾扯下来，放在了一边。
大嫂刘芬听到她回来，兴冲冲的跟过来：“哟，思存又没少买东西。这次是赚了大钱吧？跟嫂子说，赚了多少？”
陆千川还没完全醒神，脸色恹恹的：“没多少……”
“没多少是多少，跟嫂子说说嘛，嫂子又不惦记。”
李桂香进来，恰好看到这一幕，她过去帮陆千川倒水，顺便把刘芬挤开：“不惦记，你打听这么清楚干嘛！思存无论赚多少，那都是她的体已钱。”
“妈，看你说的，好像我是坏人。”
刘芬有些不高兴，上次她问叶昭，叶昭也不说，现在她婆婆又挤兑她，合着就把她当外人呗。
陆千川从兜里里找出给龙龙买的玩具和零食，坐在一边，哄着他玩。
龙龙很开心，看着她身上的新衣服和新鞋：“姑姑，你的新衣服真漂亮，鞋也好白，真好看。”
刘芬却酸酸的说：“是啊，妈，咱家思存知道打扮了，这是有中意的对象了吧。”
李桂香也忐忑又期待的看着女儿，刚才她就觉得闺女和陆千川气氛怪怪的。
她还当人家面耍小性子，该不会是人家嫌她胖，把她拒绝了吧？
虽然也在意料之中，但当妈的，还是会心疼。
“打扮下挺好，咱家思存本来就不丑。稍微拾掇下，更好看了。”
刘芬撇嘴：“是不丑，但得看跟谁比。思存，你要是惦记人家陆同志，那肯定没戏。从长相上就不配，不过，你也别急。嫂子娘家那边，还有好几个人选呢，改天嫂子给你介绍！”
李桂香脸色有些难看，偏偏刘芬却不自知，又拿起那条红艳艳的纱巾，目露惊喜：“哎，这纱巾挺不错，我正缺一条呢。反正也不值钱，思存，你送嫂子吧……”
正要往脖子里比量，手上的纱巾就被陆千川抢走了。
“这纱巾好看吧？那也得看谁围。要是嫂子你围，你看你皮肤那么糙，一下子就村了，从气质上就不配！你还是试试家里的老粗布吧！”
陆千川哼一声，拿着纱巾就进了屋。直气的刘芬原地跺脚：“妈，你看她说啥呢？我好心好意给她介绍对象，她竟不知好歹！”
李桂香极力忍住笑：“你好心好意，但说出来的话不好听。换成是我，我也不爱听。你看，思存还给你，你不也不爱听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别你呀我的，赶紧的，给龙龙做饭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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