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清妧点头,“我爸妈打工,我也是没事,在家帮忙。”老大爷称好之后,四块五多给了她五毛钱,“这多给的,当时辛苦费,去买根冰棍解解暑,免得你这小身板热晕过去。”“谢谢,大爷。”江清妧把钱紧紧捏在手里,回去的时候,一个小女孩坐着大马骑在中年男人脖子上,小女孩儿视线看过来,正好对上江清妧,“爸爸,这个姐姐脏兮兮的,真不爱干净,像个大花猫。”“不许胡说,快跟姐姐道歉,要不然晚上就没收你的糖果。”小女孩立马道歉,“姐姐,对不起,我不该说你是大花猫。”“对不起啊!小姑娘…”...
高远办完住院手续,回到病房,将沈云韵来医院的事,告诉了陆浺。
“沈小姐来过了,她还在因为宜禾小姐的事情自责。”
陆浺坐在病床上,身侧的护士在慢慢推针,这些天因为宜禾的事,加上强大的工作压力,都没有好好休息,也是难得能够进医院一次,碎发耷拉在额前,遮住了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,犀利冷冽的眸光,更是比平常柔和了不少。
她十二岁那年,陆浺去查当年凶手的事,只能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,事情比原先计划回去晚了几天。
陆浺才知道她走丢的消息,宜禾从小就没有方向感,走出门就忘了回家的路。
等陆浺找到她,就看见她在跟一个野狗抢夺食物,翻找垃圾桶里的食物度日,就连鞋子都掉了一只,脚也破了,都是血浑身狼狈,脏乱,也是自从那以后,陆浺再也不敢让她一个人在家里,等她长大之后,她开始学会慢慢记录,没到新的地方,她都会习惯地记下每一条路,记住,让自己不再走丢。
可是这次,陆浺还是把她给弄丢了。
护士走出去,离开病房,陆浺闭着眸沉声开口,“找到了?”
高远站在床边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欲言又止,“还未,不过…快了。有人看到宜禾小姐从南沙湾经过,警方已经顺着路线去找,不过三日,应该就会有宜禾小姐的消息,陆总你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,别等宜禾小姐回来,见到你这样,她会担心。”
担心?她要是真的担心,就不会出了事,都不去找他。
一个人宁愿流落在外,也不会愿意回家。
“宜禾小姐的事,陆老夫人那边始终都是瞒不住的,陆总打算如何处理?”
陆浺,“…陆家容不下,也得容。”
这就是陆浺的答案。
…
陆家老宅。
陆老夫人手中拿着花洒浇着后院的花,院中的花,开的娇艳,这些都是精心培育出来的新品种,一株花甚至都有市无价,价值百万,管家在身旁汇报着,“…人是找到了,不过又跑了,现在警方正在搜山,看样子这两三天应该就能找到。”
听着耳边的话语,陆老夫人轻嗤勾唇,“到底是害怕,还是欲擒故纵,让陆浺以为是云韵容不下她,逼着她走,所以闹出这样的事情来。要真是这样,年纪轻轻的心思真是不简单啊!等找到之后,阿忱不出意外,会把她带到陆家,到时候就让她留在老宅里,这多双眼睛看着她,我也量她不敢怎么样。”
“她若是真的心思单纯,想让陆家认她也不是不可以,大不了对外宣称是收养的遗孤。若她心思不纯,我让她来…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“我还没死,陆浺纵使是陆家继承人,他的话也做不了数。”
“我也不相信,为了一个外人他会跟整个陆家作对。”
陆家人丁稀少,家中都是女眷,陆浺是陆家唯一的男子,那个女人纵使已经嫁进了陆家,但是他的孩子,永远都登不上台面。
王赴,“老夫人想到的事情,说不定大小姐早已经猜到了,不过大少爷回来不过几年,与您的关系也难得缓和,说不定,那个丫头,留在陆家老宅也不是件坏事。”
陆老夫人勾唇,将手中的花洒交给了佣人,走到凉亭里坐下,佣人立马给倒了一杯茶,“我早说过,坐上这个位置,就不应该有软肋。”
“不怕她对阿忱生出歹念的心思,怕只怕…阿忱也有这样的…”
王赴道:“这…算去年龄不说,大少爷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,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思。毕竟沈小姐是您当年精挑细选的未来陆太太,不说容貌,沈小姐的才华,气质都是在帝都市挑不出第二个。大少爷不会不满意,当年大少爷出了意外,在面前待的时间太久,等大少爷跟沈小姐多相处一段时间,这感情自然会好了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…”
过了一夜之后,山间的风比山下降了好几度,江清妧看着巡山的人,手中拿着手电筒一次次地从不远处走过。
江清妧抱着手中的铁盒子,准备悄悄的下山,然而就在这时,脚下不小心踩到了树枝,‘咔嚓’一声,吸引了注意,一道刺眼的光束照射在她的眼睛上。
对方惊道:“找…找到了!她在这里。“
江清妧掉头就跑,不要命地跑,她害怕被人抓住,然后再被关起来。
她不想再被关起来了。
听到声音的人,警察还有村民全都赶了过来,“小姑娘,别跑了!”
“小姑娘!”
赶来的村民都着急喊着。
江清妧被一根树干绊住了脚,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,踩在布满荆棘的山路上,脚底被扎出了血,即便这样,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,只顾着大步往前跑。
下秒,面前就是湍急的河流,江清妧紧紧抱着手里的铁盒子,都不敢松手,惶恐的目光看向身后追来的人,左边也是赶来的警察。
警察:“小姑娘,你千万别想不开,有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走,都好商量…”
江清妧身子不停地往后退,“不,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要回去,我不要再被关起来…”
“不要!”
所有人瞪大了眼睛,惊恐地看着她纵身一跳,跳进了河流里。
懵了,一个个都懵了…
凌晨两点,高远接到警察局电话,听到江清妧跳河消息,只觉得彻骨的冰冷,慌乱。
她怎么可能…
江清妧真是不怕死,她怎么连河都敢跳。
真是疯了。
高远准备回到病房,去汇报的时候。
就见到已经从病房走出来的人,对上陆浺的危险视线,“陆总。”
陆浺戴上腕表,“隐瞒不报,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做决定?”
“你最好,祈求她平安无事。”
陆浺赶到南海湾时,所有人都在河里打捞,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半点结果…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看着急流,高远:“陆总,对不起,这件事是我的疏忽,是我没想到…”
未等说完,陆浺一脚抬起,高远胸前挨了一下,整个人未站稳,摔倒在地,“谁让你隐瞒的这件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