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经历过前世的种种伤痛,今生的程芸才会格外珍惜。上辈子失去了所有,被小人逼至死亡道路,如今她涅槃而归,一心守护傻子丈夫,还要勇敢虐渣,再也不会让自己退却半步。这是程芸此生的计划,而她也会顺利进行下去的,不会让自己有一丝后悔。...
程山在死了老婆的第二年,通过媒人介绍认识了黄菊花。当初看上的是黄菊花的小女人温柔,加上黄菊花长得不错。
黄菊花手段高心眼儿多,认准了程山吃软不吃硬,这些年把程山心都收拢了。
每一次她稍稍有点不听话,程山都会黑脸教训她,然后黄菊花扮好人哄一哄,再继续骗着她给钱。
“水......喝水......”
程芸思绪被这一声呼喊打断,连忙起身倒了杯水。
怎么给喂下去才是个难题,周洲昏睡着不醒,也没吸管在这里。
“渴......要喝水......”
程芸没了办法,只能自己先喝一口,然后喂给周洲。
一杯水喂完了,程芸脸红到了脖子根儿。上辈子基本没啥亲密动作,亲嘴儿更是少有。
一转头,门边还站着两个人。
周林和刘凤,还有个半人高的小少年周瑾。
得了,刚的事儿全让人看见了,程芸恨不得钻地缝里去。
刘凤看着弟妹脸上没退下去的红晕,觉得今天怕是见了鬼了。
平时动不动骂傻子抱怨日子不顺的程芸怎么忽然转了性子?对着阿洲悉心照顾了?
与丈夫对对眼,二人眼底都有惊讶。
程芸起身,周林询问周洲情况。
程芸简单说了腿有一块断了要夹板,周林面露烦恼,跑到了床边点了根烟。
刘凤担心的看了看周洲,两人带了不少水果过来,走之前还往程芸手里硬塞了五十块钱。
“姐,我有钱,不用你的钱。”程芸不要。
刘凤听了脸一板,硬塞到程芸兜儿里。
“你拿着,你不要你大哥和我心里都不好受。”刘凤说完推了程芸一手,她眼底那悲切和愧疚神情灼伤了程芸到心。
周林借了辆三轮儿车,把周洲运回了家里,程芸拿出了家里最厚的被子给他盖上,又忙去厨房煮粥,奈何橱柜里白米没了,只余下一点黄米。
叹了口气,从兜里摸出五毛买了二斤白米,回家放罐子里炖上,等周洲醒了,就能喝上了。
刚从厨房出来,亲爹程山上门了。
手里提着一个袋子,里头是几个黄馍馍。
程芸看的心烦,刚开始程山带馍馍上门,程芸还高兴,觉得当爹的还记着她。
后来才知道,黄馍馍都是黄菊花昨天晚上做了,程丽丽嫌弃不吃,怕坏了才拿来送给她。
这种粗黄面啃着喇嗓子,不就水根本咽不下去。
程芸心跟浇了凉水一样。
“跟你黄阿姨吵架了?丽丽跟我说你不给她钱,是这样嘛?”
程山把黄馍馍放桌上,伸头看了一眼屋里,见周洲躺床上,皱了一下眉头。
“他大哥就没管?人是在他厂里伤的吧?给钱了么?”
程芸没回应,程山恨铁不成钢,“你咋这么驴呢?你找厂里要钱去啊!人都躺床上了,不给点补偿费靠你养咋成?”
“爹!你还是我亲爹么?”
程芸多年委屈再也憋不住了,一声吼出来,眼泪也就那么流了下来。
“我咋不是你亲爹?”程山脾气也燥得很。
“你是我亲爹你一来问我是不是没给程丽丽钱,怎么,我是她钱袋子?以前没工作我养着,现在一个月25还不够?她拿钱天天吃饭店买衣服,你看看我!”程芸揪了揪自己身上老旧的衣服,“这衣服我穿五年了,她程丽丽有一件衣服穿了一年以上么?”
“她的吃喝拉撒,都是我在养!”
程芸哭着喊着,“我结婚了爹,我和周洲一个月快七十,这么几年一个字儿都没存下来,我过得什么日子你眼睛没看见么!”
程芸揪起一个黄馍馍,掰开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“还有这黄馍馍,你真是我亲爹!这东西不是她程丽丽吃剩下的么?”
“我程芸是一条狗么?就配得上吃她剩下的东西?我给她钱她就这么对我?”
程山被说了愣了,随即看了程芸衣裳,回想起家里程丽丽装了两个衣柜的衣服,心里臊得慌,转眼看了黄馍馍,更是底气不足。
“那黄馍馍你又不是不吃......不吃浪......”
“我不爱吃,我是街上垃圾桶么?程丽丽不吃叫黄菊花别买啊!”
程芸歇斯底里的喊,末了狠狠地跺脚,把地上黄馍馍踩得粉碎。
“以后别让程丽丽上我家门,以后只要她俩在家,我不会再回去。”
程芸累了,一把跌坐在地上,把程山吓得赶忙去扶。
“芸芸?爹不是......”
“爹,你走吧。这么多件我对程丽丽掏心掏肺,养条狗也会摇摇尾巴,她就是个无底洞。”
“白眼狼!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么?她叫我别给周洲治腿?是我活该跟瘸子过日子么?”
“她这么说的?我回去教训她去。”程山也窝火了。
程芸疲惫的摆了摆手,打心底了不信。
“爹你走吧,以前的钱我不计较只当喂了狗,以后我一毛不会再给程丽丽。”
程芸起身,推开程山扶着她的手,一脚把地上黄馍馍踢开,桌上的黄馍馍也全都当着程山的面扔进了锅炉里。
程山一个人站在狭窄的厅里,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酸酸的。
他们家五十平三个人,程芸这儿只有二十平不到,狭窄又黑暗,转个身就贴墙上了。
照理一个月夫妻俩拿七十能租个不错的屋子,可钱......都叫丽丽拿走了。
程山心里越来越愧疚,随后摸了摸口袋,刚好今天发工资他存了一笔钱,存折就在身上。
程山算了算账,跑信用社里取出了五百块钱,又买了两袋白糖,拍在桌上后,敲了敲程芸房门才离开。
程芸等听不见脚步声才出来,看见桌上的钱,心安理得收下了。
她擦了擦眼泪,心道对付耳根子软的爹,就得下狠药。
今儿的话半真半假,她就是要撕开爹心里对程丽丽的好感,让他们愧疚,然后给她补偿。
这些年她给了程丽丽多少钱?
每个月几十的给,还有许多外面卖的贵的点心,加起来何止这五百块?
程芸深呼吸,觉得不能轻易放过程丽丽,得叫她狠狠摔个跟头才行。
不急,这事儿慢慢琢磨。
现在要紧的是要把周洲照顾好。
这屋子潮湿阴冷,不适合养病。
她要重新找个住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