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没离婚前,在物质上周临安的确从来没有亏待过她。
眼见男人生气,方晓满又是愧疚又是着急。
她顾不得羞涩,急急走过去,发誓般哀求:“临安,我真的知道错了,以后我再也不对提古怪的要求,我们好好说话,遇事心平气和沟通,好吗?”
“沟通……”周临安嘿了一声,眉间有点戾气翻涌,“我跟你沟通,拉下面子求你,可你搭理我吗?”
方晓满身体一僵,嗓子哑然。
良久,她咬唇,颤巍巍伸手拉着男人的衣角:“你能不能……当今天之前的我死了?”
“我们从头开始认识,行么?”
她一再服软,周临安再发火倒显得不男人了。
他扫了一眼抓住自己衣角的细白手腕,磨了磨有些痒的牙:“你到底玩哪一出?”
“我……我想有一份工作,既然决定好好过日子,一直靠你养着也不好。”
方晓满表态后,却并没有得到认可。
“给你工作,你干得了吗?”
周临安怀疑,也是有原因的。
结婚随军后,他曾在食堂给她找了份轻松活,可她干了半个月,就受不了食堂的油污腥味。
她也不擅长与人交际,读过书而且祖上是书香门第,信奉君子远包厨,和周围格格不入
也老实承认:“你要是给我安排到工厂里搬钢筋,我肯定不行。”
男人从鼻子里嗤了一声。
“我并不是一时兴起,我希望能做的工作是文书或者财务之类的,我擅长处理文字和数据。”
她眼含期待地看着他。
周临安这才认真起来:“非要工作吗?家里不缺钱不缺票。”
男人骨子里有点周临安外方晓满内的老派思想,但让方晓满一年到头待在家里,那她大学岂不是白读了?
这个年代大学生紧缺,重来一回,她也想为国家做点贡献。
可她现在要是提一嘴大学,周临安会不会误会她嫌弃他?
沉默了几秒,才说:“我是你妻子,被你养着也就算了,但是我奶奶还在军区卫生院昏迷,我想为她老人家做点事。”
周临安就顿住,啧了一声,拿开她的手:“你之前怎么没为她老人家考虑?”
“你信我一次,我可以对天发誓——”
“行了,少搞什么封建迷信,我去食堂打饭,你把衣服穿好!”
话落,他就大步离开。
看着他的背影,方晓满心里有些忐忑。
他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?
天黑后,周临安拎着从食堂打包的饭菜回家,却见到家里烟囱冒着烟。
疑惑走进去,只见方晓满正把她平时宝贝得不行,连他碰一下都舍不得的书,往灶火里丢!
“你疯了?”
方晓满惊得回头,带着点讨好解释:“这些书有些思想不正当,我怕严查起来会影响你,就干脆烧了。”
“随你。”
周临安说完,率先带着饭盒走向饭桌,他不是没感受到方晓满的示好,难道这次离家出走,她吃了苦头终于转性了?
他不信。
听着身后的脚步声,他放下饭盒,又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的烟,低头咬了一支,故作点烟
可等了三秒,还是没有等来女人的阻止。
他疑惑抬眼看去,却见方晓满冲他一笑,拿着筷子去水井旁洗。
她从前不是最讨厌他吸烟,现在竟然不管了?
习惯了她的冷漠,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她冲他笑。
压下疑惑,他把烟收起来,没再说话。
夜深。
周临安洗漱后,习惯性去了小卧室,关了灯躺下。
过了一会儿,他睁开眼睛——
黑暗里,有人轻手轻脚进来。
他睁着眼睛,月色透窗,眼看着对方脱下衬衫,来他身边躺下——
“你不好好去睡你大卧室的软床,跑我这来干什么?”
周临安握着滑腻的手腕,吐出的气息滚烫,方晓满顿了一阵,忽得豁出去般贴下:“你是我男人,本来就该一起睡。”
“砰”的一下,他脑海的弦忽得崩断。
这是他领了证的老婆,这回可是她自己勾他的!
霍的一下,他忽得翻身,两人的位置颠倒,男人如猛虎般低伏:“方晓满,这可是你自找的!”
月色朦胧,夏风涌动。
律动的肌肉,很重的呼吸。
男人的胸膛和手臂,是坚硬又有弹性的触感。
他汗湿后散发出来的热量,烫得方晓满不由扬起颈脖。
她失神盯着昏暗的屋顶,隐约能看到粗大的横梁。
躁动之下,她能清晰感受着男人的怨气。
可真心接纳感受,她发现这种事虽然累,却又有些欲罢不能……
而周临安心里当然有怨气,他已经空窗很久了。
平时都靠高强度体能锻炼发散多余的精力,回家看到妻子冷口黑面地跟他分房,也根本生不出什么心思。
可今天,方晓满先是穿着白衬衫,露着两条大白腿的模样在他眼前晃,晚上又主动贴过来!
是男人哪忍得住?今晚非得把之前欠下的都讨回来!
夏夜很长,屋檐下的蟋蟀长长短短叫了一夜。
第二天,方晓满醒来的时候,太阳都晒屁股了。
天热。
洗漱后,她在红漆柜子里,翻了很久才找到一件纯棉的连衣裙。
别看款式简单,却是这几年从老大哥那边传过来的时髦‘布拉吉’,浅蓝的颜色,衬得她肤白腰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