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心情多想,进了自己的房间,径直倒进大床,将自己埋在枕头下。装了一整天的若无其事,她已经麻木到哭不出来了。只是心里仍像有一团浸了水的棉花,沉甸甸地堵着。...
翟思洛愣住。
这个男人怎么知道自己失恋了?
经纪人向来嘴严,她应该不会对沈商衍一个素人提及自己的私事。
翟思洛看向那八个类型不一的帅哥,有邻家哥哥、奶狗少年、忧郁艺术男、黑皮体育生……
平心而论,长得都很好。
可翟思洛在娱乐圈里那么久,见过的帅哥太多了。
真要论能够惊艳她的……还得是身旁这位。
翟思洛深吸一口气,正要拒绝沈商衍的安排。
一群人已经不请自来,直接围到了她身边。
邻家哥哥叉起一块西瓜递到她嘴边:“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啊。”
黑皮体育生开了瓶酒倒给她:“来摇骰子,输了我扛着你做俯卧撑。”
奶狗少年给她捏肩:“姐姐,这个力道可以吗?”
忧郁艺术男坐到她身边,眼神深情:“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,你,是我的缪斯。”
翟思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连忙对沈商衍投去求助的眼神。
正在这时,包厢门被人一把推开!
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冲进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——
翟思洛坐在沙发上,被一群造型各异的男人殷勤围着,气氛暧昧。
陆卓衍大步走进,脸色是压抑后的怒意:“翟思洛,你出来一下。”
他瞥了眼摄像机:“摄像组别跟着。”
翟思洛连连起身离开了男人堆。
临到沈商衍身侧,她拧眉看向他:“你故意的。”
沈商衍关上笔记本,神色间瞧不出是何情绪:“我是在帮你。”
翟思洛正要说话,外面传来陆卓衍不耐烦的催促声。
当着众人的面,她不能给陆卓衍甩脸色,只能前去。
隔壁空包厢。
一进去,陆卓衍就将门关得嘭地巨响。
“我们是在录节目,你就那么想找存在感?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带坏多少观众?要是都像你这样,社会上该出现多少堕落的失足少女?
翟思洛听着他劈头盖脸的指责,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在你眼里,我就这么不堪吗?”
她不敢相信,这样充满恶意的形容,竟然出自她曾经最爱的人的口中。
就像一把接一把的刀,直刺进翟思洛心里。
陆卓衍沉默了瞬,说:“你要是能自尊自爱,别人怎么会觉得你不堪?”
翟思洛眼眶湿润,她自嘲地笑了声:“所以你是在代表广大网友过来当面骂我?”
陆卓衍看着她苍白的脸,眉头皱得更紧:“你不要无理取闹,我是在好意提醒你,不要一错再错!”
他顿了顿,又说:“还有那个叫沈商衍的素人,你该离他远点,小心他毁了你!”
听到这话,翟思洛忍无可忍:“差点毁了我的人不是你吗?”
要不是陆卓衍突然提分手然后消失两个月,她又怎么会需要来这个节目散心?!
要不是他时不时说一些奇怪的话,她又怎么会情绪反复?
如鲠在喉。
翟思洛不住地深呼吸,身体一阵阵发麻,那股被扔进水里隔绝了世界的溺亡感再次出现。
她不想让陆卓衍看见自己发病的样子,抬起发颤的手指向门口:“你出去!”
陆卓衍神情僵了瞬,沉着脸丢下一句:“不可理喻。”
而后转身大步离开了。
翟思洛死死咬着嘴唇,不让自己变得狼狈。
等他一走,她才颤抖着手去口袋里拿药。
刚把药拿出来,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伸过来,将药瓶拿了过去。
翟思洛心下一紧,扭头看去,就见沈商衍正打量着药瓶上“舍曲林”的字样。
而后他皱起眉,目光淡淡看向她:“你有抑郁症?”
翟思洛脑子空白了一瞬,下意识伸手去夺:“还给我……”
不料沈商衍将手移开,她扑了个空,趔趄着差点摔倒。
沈商衍扶住了她,揽在腰际的手却没有松开。
“因为那个男人?”
翟思洛胸口像堵了团棉花,本就呼吸不畅,此刻被沈商衍禁锢住更是难受。
她红着眼慌张去抢,语气更急:“把药给我。”
进娱乐圈这么多年,她早已习惯将一切痛苦都交给自己默默消化。
因为说出去,别人也只会觉得她在卖惨。
身为艺人,抑郁症在她这里,是羞于启齿的“缺陷”,更是不能被人发现的“黑点”。
而和陆卓衍的过往,更是不愿告知旁人的伤疤。
沈商衍最终还是将药还给了她,松开了禁锢。
翟思洛拧开药瓶就往手心里倒,也没看有几片,直接全部塞进了嘴里,生生咽下去。
沈商衍见她这样,蹙眉提醒:“这种药副作用很强,想治好病,就该尝试戒断,靠自己走出来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她的眸子带着深意:“对人,也是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