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曼殊趴在冰冷的门上足足被折磨了四十多分钟,秦斯琛才从她身体里离开,顺手打开了灯。 她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光亮后,来不及去清洗自己,随便整理了一下衣裙,转身跟上了正欲上楼的男人,“斯琛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 穿着一袭白色浴袍的秦斯琛修长的身子停下来,背对着她慵懒地道,“累了,下回再说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她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。 男人不耐地抬手示意她住嘴,淡淡地说,“改天做个体检,没问题的话,把子宫移植给云锦。” 江曼殊只觉一道惊雷霹在了自己身上,她狠狠地僵住,“你,你说什么?” 为什么要让她把子宫移植给姐姐江云锦? 秦斯琛这才转过身来,那双犀利阴鸷的眸子落在她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弧度,“云锦天生没有子宫,你应该知道。她想为我生个孩子,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,你的子宫移植给她最合适。”...
江曼殊被送去了郊外的精神病院。
她没有抵抗没有挣扎,也没有再说一句求饶的话。
她知道,秦斯琛笃定了她是一个心机深重的浪荡女人,她说再多也无用。
至少在这里,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?真的是另一个精神分裂后的自己吗?
江曼殊抚了抚小腹,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
至少在这里,她还能有机会保住肚子里的孩子。
王政把江曼殊送到房间后,放下行李就自行离开了。
江曼殊走出房间,向母亲的病房走去。
十年前,素来身心健康的母亲王晓莹开始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,经常抓起水果刀见人就刺。
后来,被查出是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,便被送到了这里来。
这十年来,江曼殊经常来这里看望母亲。她以为经过治疗,母亲很快就会痊愈。
但十年过去了,一开始只是间歇性精神病的母亲,如今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个疯子。
谁都不认识了。
母亲不在病房里,江曼殊询问护士,“李护士,我妈妈呢?”
李护士认得她,笑答,“江小姐,您母亲最近喜欢在楼顶看风景,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,这会应该也在楼顶。您放心,有护士陪着。”
楼顶?
“谢谢!”江曼殊谢过护士,转身大步走向电梯。
楼顶她去过,有半人高的护栏。
看起来虽然安全,但对一个精神病人来说,任何地点的独处都有几分危险。
江曼殊来到12楼楼顶,果然看到母亲一个人站在护栏边,单手撑着脑袋在远眺,旁边的护士正在打电话。
她松了一口气,走了过去。
“妈妈,我来看您了。”江曼殊在王晓莹身边站定,抬手揽住母亲的肩膀。
王晓莹愣了一下,呆呆地转眸过来,在看到眼前的女儿时,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,嘿嘿一笑,“你是谁啊?”
江曼殊微笑,“妈妈,我是曼殊,您又忘记我啦?”
每次和母亲对话,她都极其有耐心。
现在的母亲,认得她的时候不多,好在没有任何的攻击性。
王晓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,“曼——殊,好听的名字。”
江曼殊心里一阵酸楚,“妈妈,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,我不知道该对谁说,只能来像您倾诉了。”
王晓莹瞧着女儿眼里的委屈,似乎认得了她一样,撇撇嘴,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乖,乖。”
曼殊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,忍不住靠在了妈妈的怀里,“妈妈,我以前很怕死,因为我怕我死了,没人照顾您……但是自从我嫁给斯琛,我突然不怕死了,一想到我死后的墓碑上可以写上秦斯琛之妻几个字,我就觉得死得其所了……
妈妈,我怀孕了,斯琛的孩子……斯琛却说我怀的不是他的孩子,他说我患有精神分裂症……妈妈,我看到了一个女人,和我长得一模一样,我能感觉到那个女人有可能真的是我,但是我真的不记得,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些荒唐的事……”
江曼殊一边哭,一边笑,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,全都告诉了母亲。
王晓莹愣愣地听着,却没有丝毫反应。
江曼殊从母亲的怀里出来,站直了身子,抹去眼泪冲母亲笑了笑,“妈妈,您说我是不是真的和您一样,也得了这种病?否则,我怎么会完全不知道那个做了那么多糊涂事的自己?”
王晓莹冲女儿傻傻地笑了,“你,是你,你,不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