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清八年,冬月大雪纷飞。 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一片雪色之中。 长乐宫内,苏锦沅端坐于桌前,望着手中的废后诏书双眼黯然。 这诏书……谢云宴是何时予她的? 又不记得了。...
闻言,谢云宴掩在袖中的手倏地一紧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
苏锦沅垂下乌黑的眼睫,宴吸口气:“离开长乐宫,离开紫禁城……若你不想再见我,我也可以离开北清。”
“不准!”谢云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。
一瞬间,苏锦沅和裴容齐齐看向他。
谢云宴的确憎恨当年背叛了自己的苏锦沅,可若让他亲眼瞧着她去死,他做不到。
十四年,日以继夜的相伴早就将这份感情刻进了骨髓里。
他保护她,没让她受过一点伤,他照顾她,记得她所有喜爱之物,他爱她,曾发誓定会娶她。
可这一切都消失了她选择背叛的那一刻。
就算原谅,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谢云宴拂袖起身:“我已经让太医院去寻药了,在治好你的病之前,你就待在长乐宫,哪里都不准去。”
可就在方才的那一阵沉默中,苏锦沅的神色逐渐茫然:“我的病?”
她看向谢云宴:“阿宴,我病了吗?”
谢云宴一怔,眼底划过抹复杂的情绪。
不过片刻,她便忘了方才在说些什么吗?
裴容扯出淡淡一抹笑:“锦沅儿,只是很小的病,阿宴会让太医治好你的。”
苏锦沅有些懵懂地点了下头,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:“那阿宴还会像从前那样陪着我,给我带桂花糕吗?”
谢云宴身形顿了下,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。
当年苏将军一家战死沙场之后,苏锦沅便被接到宫中,但因悲伤过度,足足在榻上病了两个月。
那段时日,谢云宴就常常陪在她身边,给她带各种糕点哄她开心。
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……
谢云宴别开眼:“我很忙。”
裴容蹙起眉,碰了碰他。
却见苏锦沅很快敛起失落的神色,轻笑道:“也是,阿宴如今是皇上,朝事繁忙,是我任性了。”
谢云宴眸色暗了些,却什么都没再说。
裴容将苏锦沅送回了长乐宫。
这天后,她忽然变得很嗜睡,常常会睡到晌午。
醒来了就坐在院中,等着谢云宴来找她。
可半月过去,只有太医和裴容来看过苏锦沅,并没有谢云宴。
苏锦沅望着院中长出嫩芽的树枝,问白芍:“阿宴怎么还不来看我?”
白芍安慰她:“皇上傍晚就会来了。”
但只要天色一黑,苏锦沅就会犯困睡去,直至翌日。
她没等来谢云宴,却等来一位女太医。
苏锦沅怔怔地看着她发间的金簪,总觉有些眼熟。
“姑娘今日心情如何?”
闻声,苏锦沅才回神看向秦皎,但没有答,而是问:“那是什么?”
秦皎拿下头上的簪子,轻笑:“姑娘问这个吗?这是北清皇后的身份象征之物呀,是皇上送给我的。”
苏锦沅的心里倏地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。
她才是阿宴的妻子,是阿宴的皇后,为什么阿宴会把金簪送给别人?
“不会的……”苏锦沅失神地低喃。
秦皎看着她,眼中闪过一抹狠毒:“怎么不会呢?因为你背叛了皇上,所以他废了你的后位,他会立我为后。”
背叛……废后……
苏锦沅眼前突然一黑,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。
却在摔到地上之前被接住。
谢云宴方才因为见苏锦沅快要摔倒而吊起的心,此刻才稳稳落地。
他盯着她,语气中带着自己都察觉的担忧:“锦沅儿,你怎么了?”
苏锦沅慢慢睁开眼,眼眶瞬红:“阿宴……”
她紧紧攥着谢云宴的手臂。
“阿宴,你不要我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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